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감독:桑华 祝东宁 白杨
줄거리:
2013年,电视剧《桐柏英雄》拍峻播出。
虽然电视剧得到了小说原著的执笔者前涉的同意,但是,电视剧看下来,基本与原小说没有什么关系。
原小说在架构上,其实还是很有机心的。
小说一开始就直接描写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突围战,这种全景式的战役描写,几乎与《红日》中的严酷的战争描写有着非常相似的叙事笔法。
这种突围,包括部队抢下山头的攻坚战,坚守山峰的阵地战,以及以身饲虎的阻击战。
小说在中国战争小说体系里以罕见的笔触,表达了一种牺牲生命与保存自我之间关系的新型理解,所以,这种理念的出现,导致了作者遭受到了宣扬活命哲学的指责。
可以看出,小说里的这种潜含着的理念,与苏联文学的新浪潮小说里的主题倾向遥相呼应,这反映出《桐柏英雄》作为一部七十年代的小说,它的核心理念已经悄然地作出了嬗变。
我们可以从一封《桐柏英雄》作者的信中,感知到他当时因为这部小说受到的压力。
信中写道:“前些天,郭编辑来京,转达了×××对《桐》的批评(应当说是批判),猛一听,真吓死人,《桐》书竟然是坐扣‘活命哲学’的大毒草了,我这个执笔者,当然就是当前文艺回潮中的犯罪人了!岂不吓死人也。
“我首先承认,我的世界观改造很不彻底,学习革命文艺思想和革命样板戏的创作经验及其原则都很不够,因而在作品中反映出错误的东西是很可能的。我愿意听取广大工农兵读者的意见,改造我自己的世界观,改正作品中的错误。但这位同志的‘批判’,据我目前的思想水平和政治水平,实在接受不了,因此,决心给您二位写这封长信,提出我对一些问题的看法。
“书中,我把‘死,为革命而死,活,为革命而活’做为英雄人物的思想境界,立意是要歌颂‘一不怕死,二不怕苦’的革命精神,以批判‘活命哲学’和‘厌世’思想,也就是说,做为一个革命战士,他不仅应当为革命而毫不怕死,又应当为革命不怕艰难困苦地去活着(前题都是为革命)。我记得在写作过程中,我曾谈过这一思想,在这样的一个指导思想之下写成的作品,怎么竟掉进了‘活命哲学’‘叛徒哲学’‘生存主义’的罪恶深渊,我实在是想不通。”
信写于1974年,在某旧书网上标价一万元,其实这是一封当代文学创作中非常珍贵的信件,应当收于中国文学馆,现在还挂在旧书网上,待价而沽,实在有一点令人感叹中国文学的价值认定,还是一团糊涂账。
从信中,可以看出在当时的情境下,小说的与众不同处,还是被嗅出来了。这封信从反面证明了《桐柏英雄》对战争残酷性的描写,的确是超出常规的。
改成电视剧后,我们看到,这一段气壮山河的突围段落,成了在小树林里三支围绕三个小花的武装力量主导成的分分合合的交锋,小说原著里的全景式描写战争的宏大氛围被抹煞干净。三个小花组成的以女性为核心的“大逃杀”段落,营造了电视剧里的急如旋风的紧张气氛,而这种气氛,正是“抗战神剧”的标配式结构。
小说里在突围之后,立刻转入到攻城战斗,拥有了最初的立足之地,之后,小说进入到巩固根据地的描写中,赵永生与妹妹的相认,实际上就是融合了部队与民众关系的隐寓内涵,因此,小说里的“小花寻哥”的情节核心,是服务小说里的“人民英雄是由钢铁战士与民众支持”这一主题的。
当部队与人民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新的合力,从而在最后一场攻城战役中取得了胜利。
到了电视剧版的时候,我军从外力攻城的描写被全部置换,电视剧转换成了间谍主题,表现重点是在城市里进行内部瓦解守城之敌。
这样,电视剧里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三个小花,在原著《桐柏英雄》的两个小花之上,又添加了一个小花,而这个新增加的小花,竟然是原小说里的以荡妇形象出现的丁梅霜——电视剧里的名字叫韩梅霜。
这样,原小说的从开篇突围——首次攻城——军民合力——再次攻城的主题,在电视剧版里根本看不到了。电视剧版《桐柏英雄》里,主攻目标就是一个虚构出来的韩城,三个小花与一个哥哥,在这个城里变换着方法,进行各种形式的暗战。
不能不说,电视剧《桐柏英雄》在构思上有着脑洞大开的新颖创意,全剧围绕三个小花的主题,构造了环环相扣的谍战交锋,但是,这与原小说也没有什么关系啊。
在小说原著里,视角是处于城外的攻城视线,到了电视剧里,变成了居于守城地位的内部交锋。
电视剧版里最让人叹为观止的创意,是在《桐柏英雄》原著里的两个小花基础之上,又层层叠叠地衍生出了三个小花,而更令人啧啧称奇的是,电视剧的结尾处,是哥哥赵永生命悬一线,三个小花环绕着他,而留下了生死未卜的悬疑。
那么,电视剧是如何从两个小花炮制出三个小花的呢?
小说《桐柏英雄》里的两个小花,一个小花的出身来自于部队,是部队托孤而留在民间的,代表着革命这一条红线,另一个小花,也就是何翠姑,则是代表着民众对革命的支持。
而在电视剧里,小花的母亲没有去世,而是继续活着,敌人为了查出革命者的后代,让她进行了一次残酷的选择,在她的面前放了两个小孩,一个是她自己的女儿,一个是革命的后代。
小花的母亲在电视剧里,选择了牺牲自己的亲身骨肉,抱走了革命者的后代。
这样,她的亲生女儿便被敌人给带走了。
狗血情节,就从这个关键的地方开始了。
敌人头目,就是小说中的丁大牙那个对应的人物,他的太太生了一个女儿,托一位同情革命的人照料,这个同情革命的人,将丁大牙女儿与被母亲抛弃掉的小花作了一个掉换,这样,一个伟大的“掉包行动”诞生了,丁大牙的女儿,流落民间,后被地下党找到,改名何翠姑。
而真正的赵家女儿,也就是赵永生的真正妹妹,成了丁大牙的女儿,当然,电视剧里不叫丁大牙,而改姓韩,这样,小说里的近乎是女流氓定性的丁梅霜,在电视剧里成了特工小组的女军官,名叫韩梅霜,成为一个对赵永生情有独钟的女性,并且多次暗示,她想跟着赵永生远遁天涯。电视剧这样的改编,几乎使兄妹之间发展出令人难以接受的灰色情愫。
三个小花在韩城里打得昏天黑地,围绕谍战剧的通用型元素,如离间敌人,掌握情报,觅得地图,展现锦团花簇的情节交锋,看是好看,不过,仔细推敲,又何必套用《桐柏英雄》的片名呢?而且电视剧还是从《桐柏英雄》的执笔者前涉那里购买了版权,最后制作出的成品,完全可以称着是一部叫作“韩城谍战”的电视剧,与原著的情节线,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为什么以攻城掠地的战史为原型的《桐柏英雄》会变成一部勾心斗角的城内谍战风云呢?
笔者想,这正反映出一种当今的社会思潮,那就是站位是次要的,更注重的各个层面之间的社会关系的处理,谍战剧正是影射的是人际关系的倾轧与职场上的争夺。
这也是当初《潜伏》轰动一时的时候,被观众解读出整个电视剧不过是办公室争斗套上谍战风云的名头罢了。
电视剧《桐柏英雄》编导正是认为纯粹的外在攻城的胜利纪事,已经无法吸引观众的兴趣,而且也难以创造出如同《红日》《南征北战》那种壮烈激烈的胜利凯歌,于是,直接将赵永生这一群身处攻城队列中的人物,连同他的两个妹妹,送入到城里,展开另一种城内结盟与分化的对垒戏,而城里还缺少一个姑娘作内应啊,于是,通过阴错阳差的设置方式,把赵永生的真正的妹妹给换到了城里,成为守城者也就是小说里的丁大牙的女儿。
这样,电视剧里多了一个维度,也就是守城者的维度。原来的小说里,小花的身份,只分配给革命的后代与人民大众的儿女,形成了英雄群像中的两个基本组成部分,到了电视剧里,觉得还要分配给一个守城者小花,于是就把赵永生的真正的妹妹,给置换成守城者丁大牙女儿,而丁大牙的女儿,成了表面上的人民大众的代表何翠姑形象。唯有革命的后代董红果,在小说《桐柏英雄》与电视剧里,都没有被换掉。电视剧里,何翠姑为代表的守城者女儿与大众代表的韩梅霜作了互换。革命的血脉,是永远固定的,而大众与守城者之间,都被掉包了。
小花这一形象,从来是一个群体的喻体,在小说《桐柏英雄》里喻示着军民合一,而到了电视剧里,则在三方力量的交错中,隐喻着他们之间的复杂关系流变,这就是电视剧《桐柏英雄》的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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